辜月壬午

周黄,时常会有伞修夹带的打call专业户
(๑•̀ㅂ•́)و✧在努力写出更好的东西来
全心投入长篇中……

【百日周黄015】山野纪事

咣咣咣咣咣!周黄特别好!

大概是前大将军周X前朝小皇子黄

反正,就是怎样他俩都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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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请留步!”


扎着小辫的孩童正提着装有刚捉回来的“蛐蛐王”的竹笼子蹦跶着朝自家屋子去,听到身后的喊声才堪堪停下脚步,回头愣了愣,睁着双水润的大眼睛看着久违的外乡人:“嗯……先生何事?”


来人长发如墨,用一根墨蓝色丝带高高束起,面容清俊气质儒雅,一身较为朴素的白衣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只是他腰上那块刻有繁复花纹的玉牌,若是让明眼人看着,定是要跪拜行礼,道上一声“恭迎喻尚书”才好。只可惜这小童不过四五年岁,光识得眼前的大人相貌堂堂罢了。


“请问,村里是否有位周姓先生?”喻尚书语调温和,让听惯了村里人的豪放以及某先生的快嗓的小童感到有些新奇。


“是有的。”他也不由得慢下了语速,努力将平日里先生教的“温文尔雅”表现出来,“只是这里有两位周先生,不知先生找的哪一位?”


两位周先生?周姓并不常见,只是在这个山野偏僻的“王家村”里头出现了两位周先生,不免让人觉着奇怪。他垂目思考一瞬,复抬起眼来,仍是那副有礼的模样:“不知是否有一位与在下身高年岁均相仿,相貌不说顶好也是不俗,并且喜爱甜食……”想了想,觉得似乎已经相别太多年月,一时间难以找到合适的词语描述这位友人,“啊,极善言辞?”


“呀,是大周先生!那位周先生已经不常到村子里来了。若是要去寻他,往后山去,过了林子向西走,见到溪边那屋子便是。”


听闻那人确在此地,喻文州放下心来:“如此说来,另一位周先生常来村上?”


“嗯!这位周先生来了以后,那位周先生就不怎么来了。不过两位先生是住在一起的,村里的大伙一直觉着他们俩是要好的远方兄弟呢。”


“这位周先生,也来教书吗?”


“是呀,只是这位周先生讲的书简洁晦涩,不如那位周先生讲得有趣。可大人们总也夸这位的好,弄不明白。”


喻文州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孩子的脑袋,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送给他:“多谢小兄弟,这里头装着的糖丸可治百病,若是家里头有人病倒郎中都无法救治的话,便用了吧。”


孩童还不太明白何为生死,自是不知这糖丸的意义,只是兴奋地接过把玩着玉瓶,临走也不忘给喻文州指了条去往学堂的路。


喻文州顺着指引走了不远,果真听见一间老旧民屋内传来阵阵读书声。他走到窗口处向内张望,看到寥寥数名十一二岁的少年坐在桌前,跟着前头一个极为俊秀的先生读着对他们来说还太过晦涩的策论。


不好打搅,他便立在门外墙边静静地等着。


这位先生讲学很有自己的风格。先是寥寥数语将所言之物引出,再用简单的语句解释几番,见到少年们仍是迷茫的表情,毫不惊讶地抛出了三五个小例,让他们醍醐灌顶,发出阵阵表示理解后 对前人智慧的惊叹。这些策论在喻尚书听来,都获得了新的体悟,更何况这些孩童?


喻尚书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若是这个曾吓退百万大军潇洒战场扬名天下之人仍披肩挂帅……罢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随着先生因久读而有些沙哑的“今日就到这里,散学吧。”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冲了出来。几个眼尖的见着了站在一旁的喻文州,想起先生曾教育过的礼,站定鞠了个躬,才跑着去追赶同伴。


周先生终于走了出来,见到喻文州,面露惊讶:“为何来此?”


喻文州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真是你,周将军。”他从腰间摸出一个金丝锦袋,扔给了周泽楷,“既然你也在此,那少天便是无事了。这个锦袋是我欠他的赌注,替我还了吧。”说罢,转身要离开。


“不去见见他?”周泽楷接到锦袋,看也没看就塞进了袖袋。


“不了,我这次偷跑出来时日不短了,定是有一堆事务攒着,回去肯定要挨王尚书一顿批评。何况,少天未必想要见我,罢了罢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周泽楷也不挽留,目送喻文州走了几步,便启程往后山走去。



深灰色的土瓦在一片翠绿中显得格外突出。若不是本地人,极少有人知晓在林中深处还有这样一个别致的住处,虽是小屋一间,却似乎坐拥一整个后山。屋子的主人似乎别有闲情,在门外不远处特意空出一片,种上了种类不同色彩缤纷的花卉;远一些的地方,傍着小溪有块不小的田地,各种果蔬种植排列得整齐。


这便是小童口中的两位周先生的住所。


周泽楷回来一路上都没见着另一个人的影子,正觉奇怪,走进屋子才发现那人正拿着几根竹竿在门口比划着,嘴里碎碎叨叨听不清在说什么。


“少天,我回来了。”


“啊周泽楷你可回来了,快来快来帮我看看这个葡萄架怎么架起来好?我以前在宫里常见到那些宫女姐姐们架的葡萄,长得可好了!每个春夏交接的潮热期,我都眼巴巴地看着她们拿着那些水淋淋紫莹莹的大葡萄在我眼前晃悠,羡慕得很。现在好了,我总算可以种自己的葡萄了!”被唤为“少天”的男子回过头来,一张俊脸上有汗水淌下,似是怀里抱着的竹竿一个个长短不一让他有些费劲。


周泽楷两步上前,接过竿子,将人解放出来,又用空余的一只手拨了拨他散落下的耳发:“我来就好。”


“咦这你都会呀?老天爷可真是赐了个宝贝给我。”那人两手轻松,扒着周泽楷的肩膀就将自己的唇轻轻贴在他的唇上,一触及离,单单撩拨罢了。“我煮着糖水呢,弄好了进来喝啊!”随即“蹬蹬瞪”跑进了屋子。


看着那风风火火的身影,周泽楷心头不禁涌上一丝心疼,又很快被压了下去。这个人,身上流着曾经最高贵的血液,却一直只能活在阴影处,而今改朝换代,为了避免前朝余党的纠缠打搅,他竟连自己真实的姓氏都不能说与人听……


将军战死,士兵倒下,经历过那段血与黑暗并行岁月的人们,至今仍常常夜不能寐,闭上眼就是一片鲜红。那些厮杀声、哭嚎声仿佛跨越了十余年的时间长河再次响彻在耳畔,空气中甚至残留着隐隐的血腥味。


大旗燃起刺眼的火光,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员们却仍在可笑地期待着那位年少成名战果丰硕,却遭同父异母的太子兄长诬陷而身陷囹圄,被奉为“剑圣”的皇子大将黄少天,能够不计前嫌继续带兵上阵,为他们夺回大好江山。只可惜,不论派出多少兵力,哪怕翻遍整座皇城,都无法找到那个濒死之人。


皇城百姓眼睁睁地看着朝代在火光连天中更替。


作为前朝皇帝的幺子,本应享尽荣华和宠爱的黄少天,因母妃被害入冷宫,兄长及其他娘娘们敌视等缘故,从小受尽宫女太监们的冷眼,在高耸的宫墙内孤独地长大。若不是他筋骨上佳, 被当时的一名大将军一眼相中偷偷教导,恐怕他早已是枯瘦草木中的一具残尸。天赋与努力,使得他自荐带兵消灭贼匪抵御外敌时一战成名。嘉奖与赏赐纷至沓来,将破旧的小院焕然一新,母妃也得以重见天日。


或许是战场上的血性生活过久了,他渐渐淡忘了宫墙之内那些丑恶的把戏,又或许只因他本就天性明朗善良,不屑这些肮脏的玩意。


当他在关外遇上又一次遇上对方大将周将军,战况胶着之时,却收到皇宫的密信,写着太子一派仅用一封奏折便成功污蔑他叛国投敌,他的母妃已被赐饮毒酒,并且这场战役不论输赢,回朝后他必将被打入大牢。黄将军的副官永远无法忘怀那日黄少天如同困兽一般的嘶吼。


他大可以叛国出逃,却因恩人仍在昏君手上而不得不咬牙喋血,以微弱优势将对手击退后悲壮地凯旋。


这些都是黄少天平日里不经意提起的,却被周泽楷牢记在心。


周泽楷自己所知所见,只不过是前朝有个难遇的能与自己实力匹敌的对手,在一次可以载入史册的战役之后突然消失。再见到他,却是在攻入皇宫之时,无意间绕到的冷僻宫殿内。那人面容极度瘦削,身上鞭伤刀伤遍布,鲜血干涸成块;气息丝缕,仿佛再过不久就要咽气。那曾经张扬自信的眉眼已看不出任何豪气活力,只有空洞的悲凉和苦痛。


他不可能放任这样的黄少天不管。周将军惜才如命,更何况面前的人是曾经在战场上潇洒肆意,无比夺目的大将……他将虚弱的黄少天偷偷带回了营地,好生照料。


后来黄少天醒来,眼神毫无灵气,像被抽去筋骨的布偶一般。周泽楷委婉地告诉他国灭了,昏君亡了,他也没有丝毫反应。换了很多话题,直到说起那位大将军得到了新帝的宽恕已经解甲归田时,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才亮了一下,透出一丝感激来。


每每回忆到这里,周泽楷心中难免一悸。这世间总有千千万万种可能,千千万万种方法,将人塑造或将人毁灭。若是可以,他多么希望上苍能将加在黄少天身上的苦痛分给他一些,至少能让这个人不那么难过。


再后来,在周泽楷的悉心照料下,黄少天恢复了一些,终于能够正常与周泽楷交流了。两人也在这期间互生情愫。一日,黄少天突然提出想见见新帝,让周泽楷觉得,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要见新帝,对周泽楷而言不是难事。周泽楷开疆扩土有大功劳,在这个帝制未稳的时期,皇宫的大门对他而言形同虚设。若不是新帝对他有知遇之恩,新朝大臣中又有许多他崇敬的大人,造反一事,真是太过容易。


新帝亦知他心忠,接见了前朝皇子……


周泽楷站在外头想得太过入神,直直望着黄少天背影的眼神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没有意识到被盯着的人已经回过头来和他对视已久。


“周周,干啥呢?”黄少天自然看得出来这人又在回忆往昔,抱着手倚着门有些无奈,“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怎么比我还纠结。行了,快些把葡萄架子帮我架好,过来吃糖水。再不吃我就不留给你了啊!”


被戳破的周泽楷也没觉着尴尬,动作麻利地将竹竿码好,按着想法用石头在地上画了几个小圈,从短到长一根根竹竿插入土中。虽已接近黄昏,空气中的热度仍丝毫未减,很快就有汗水从额间滑落,遮住了眼睛。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及时地用袖口将他头上的汗拭去。“热吧?所以叫你快些进来来点绿豆糖水消暑呢。想七想八,要不要我在一旁给你说说书你干活更起劲呀?张嘴。”黄少天另一只手捧着一个白瓷碗,里头是清透的糖水,碗底还有不少熬煮得软糯的绿豆泥。


周泽楷听话乖巧地张开嘴,接下黄少天吹凉的一口糖水。


“好吃吧?从我师母那偷学来的,祖传秘方,绝不外泄。你算是得了福气,其他人想尝都没门,你倒好,还要本大厨亲自送过来。”


“多谢大厨。”周泽楷笑起来眼角弯弯,除却头顶上刚刚被袖口蹭上的土灰,那张脸看上去哪里像是在战场厮杀十数载的大将军?分明是哪家贵公子流落乡野来了。


黄少天看着他头上那抹灰就笑了:“哎呀不好意思,我这袖子也没多干净,擦了你一脸灰,等等跟我去洗洗去。”说完也不嫌脏,踮起脚来凑够两人身高上的差距,对着周泽楷唇上残留的糖水就嘬了上去。“不错不错,味道还是很好的。你先把这碗吃完,我把剩下的拿到溪水里泡泡,晚点就有冰冰凉凉的吃了。”


点头应下后,两人开始一个忙着架竿子,一个忙着擦汗喂糖水。可忙的是手不是嘴,黄少天那个能言善道的性子,定是要说些什么才好。


“你刚刚想到啥了,恁纠结?”没事他总喜欢学学当年在军营帐子里听到的弟兄们天南地北乱七八糟的口音。


“你去见新帝。”周泽楷如实回答。


“哎呀,那可有的说了。这位老爷请听小的细细道来。”黄少天将调羹放进碗里,空着的手做了一个开扇的动作,“上回说到,那前朝皇子不顾罪臣身份,求着周大将军引荐,誓死要面圣。这周大将军心善,救下罪臣皇子不说,还应了这无理请求……”



那日,周泽楷可谓是憋了一身冷汗,看着黄少天离着新朝皇帝距离不过三尺,心中慌得不行。


反观一身艳红的当朝皇帝,面上十分平和,仿佛在和友人攀谈:“久闻大名,黄将军。能见到你也是朕的荣幸。”


黄少天后退一步跪下,给皇帝磕了个头。脑袋敲在砖面上,发出不小的脆响:“罪民此次冒死前来,只为谢过陛下。”


“为了魏大将军?”皇帝笑起来,“黄将军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为了恩人,连家国之恨都不顾了。”


这话说得一旁的周泽楷都忍不住皱起了眉。黄少天却异样的平静:“罪民粗鄙,只知前朝皇帝昏庸无能,太子心机深重,皆非担得起大任之人。罪臣在战场多年,兄弟将士们难免谈起家事,无不被地方官员欺压打击,日子难得饱暖,常常妻离子散,各种困苦,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可这朝廷,祭奠大庆照常举行,旱涝灾害不管不顾,硬是要从百姓身上刮下最后的民脂民膏,来养活那些高位废物。”说到此处,他平静的面容下已经压抑不住咬牙切齿。


“贪腐这条链子从来都不是一日而成,若是朝中没有毒蛇,地方怎可欢腾?要让百姓活得自在,自然是要从朝中抓起……”


周泽楷就在一旁紧张地听着两人一来一往交流着对治国之道的理解。


“朕想,若是让黄将军来当这个皇帝,或许就会有所改变吧?”皇帝的声音仍是和善的,却让周泽楷心中的弦绷紧到了极点,仿佛只要再有什么变动,就会一下子带着黄少天脱身而去。


没想到黄少天却仿佛松了口气:“罪民心小,只知小家不顾大国,配不上那么大的权力。”


“可惜了,若你不是前朝皇子,朕定是要给你个大官位,惠及一方百姓的。”皇帝叹息道,“朕听闻,民间仍有很多叫嚣着复国的声音,若是让他们找到你,怕会引来很多祸端。”


“陛下!”周泽楷听出了皇帝想要除去黄少天的意思,抱拳跪下,“微臣斗胆,求陛下饶黄将军一名。”


皇帝敛了笑意,却并未看向他,也并未做声。黄少天的肩背绷直,双拳紧握,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微臣,愿放弃一切官阶头衔,解甲归田。”


“周将军随朕多年,从无名小卒到今天的骠旗大将军,情谊甚笃。却是要放弃这么多年血汗,换黄将军一命?”皇帝终于垂目看他。


“是。”


皇帝反而笑了:“那不是便宜你了?从混乱的朝堂脱身,又与心仪之人双宿双飞。这可不行。”


“微臣……”


“这样吧,给你十年时间,将国内的动荡平息。之后,我便不留你。黄将军的死罪可免,但朕有一个要求,不许暴露你的身份,不许让那些复国势力有机可乘。你们看,如何?”皇帝似乎早就打好了算盘。


“谢陛下。”周泽楷先反应过来。


“谢主隆恩。”


“若是十年后,百姓仍处在战火连天的水深火热中,周将军,这个约,我可不守哦。”


“微臣遵旨。”


皇帝挥挥手,让他们离去。随后走到大殿后头,帘子遮挡的地方,对里头的人感慨道:“真羡慕啊,解甲归田什么的。”


“你威严一摆起来,跟换了个人似的,倒也真吓到我了。”


“真的?那你以后不陪我下棋我就摆那张脸好了。”


“叶修你信不信我弑君?”


“不信,你打不过我的。战况我领先。”


……


周泽楷扶着黄少天走出大殿时,恰好摸到他袖口处藏着的短剑,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你……”


“别怕,我就是想来看看,这个皇帝当的配不配。好在这个皇帝也算是有勇有谋,看穿了我的武器却没有言明,也深有自己的治国之道,会成为一代明君的。”黄少天看着周泽楷紧张的样子,多日以来第一次笑得如此轻松,虽然只是嘴角微微勾起,却让周泽楷安心不少。


“等着我,十年之内,一定回到你身边。”



说到这里,黄少天忍不住也喝了一口糖水:“啊渴死个人,终于讲完这段了。”


周泽楷每次听到自己当年站在大殿前和黄少天的承诺,就觉得面上发烫:“嗯。”


“周周又面红啦?”黄少天开心地看着他,“真好。”


“嗯?”周泽楷停下了动作,定在了双手拿着一根细绳微微垫脚要将两个竿子捆在一起的姿势,有些可爱。


“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听着那些宫女太监们念叨和嫌弃,总会想是不是自己死了才好。直到遇上了魏将军,带兵打仗,才发现原来我是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又想着或许这辈子要金戈铁马地过。现在和你一起,每天种种田挖挖地,不用担心敌军偷袭,不用看着自己的兄弟们倒下,才明白或许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他将空碗放到一旁的石桌上,拿起另一根细绳,将架子另一头捆好,“所以啊,能认识你真好。”


周泽楷微微笑起来,完成了整个架子的工作轻松了许多:“我亦觉得真好。”


“脏兮兮的,走,洗洗去。”黄少天拿起桌上的瓷碗往屋里去。


周泽楷跟在后头,手放下来的瞬间感觉到有一个东西在袖袋中晃荡,才想起刚刚遇着了喻尚书,以及袋子里给黄少天的“赌注”。


回到屋里,他趁着解衣的功夫将锦袋取出,交给了黄少天:“喻尚书给的,说是赌注。”


听到这三个字,黄少天不免有些怔愣:“喻尚书?啊,文州已经当上尚书了呀,时间过得真快。你都回到我身边了。”他看了看周泽楷欲言又止的样子,“没事,我怎么可能怪他。毕竟人各有志,何况他的选择最终看来也是正确的,若是没有他,恐怕魏将军今日也不能安生。只是没想到,他竟能在这广袤大地上找到我的栖息之处。看来,皇帝真是有一套的。”


喻文州是魏将军的另一个得意弟子,算起来应是黄少天的师兄才对。两人自幼相识,虽出身天壤之别,倒也关系要好。只是黄少天出征之前,喻文州留下一封诀别信,并未留守皇城,而是走到了关外,成了军师。


黄少天曾经不理解,喻文州自小较他更懂礼数,更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些糊涂玩意,为何会选择抛弃家国?后来他亲身体会了一番,知道老百姓的苦衷,便再也恨不起友人来。


“你可想知道这是什么赌?”他卖了个关子。


“想的。你的过去,都想知道。”周泽楷眼神认真,逗得黄少天笑起来。


“那你要把我伺候好了,开心了,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说罢,拉着人跑出门去,一直跑到溪水较深处才罢休。


后山的景色本就优美,此时已是黄昏,橙光洒下,又给这片景色增添了不一样的韵味。溪水还保留着点点太阳的余温,不至于过分冰凉。


两人浸在水中,褪下衣衫后的体格差异明显。周泽楷作为骠旗大将军,身材堪称完美,上面无数战场留下的英勇证明更是增添了许多魅力。黄少天则不同,由于早年的遭遇而瘦削苍白,一道道痕迹不单是战场的证明,还有少许烫伤划伤之类的细小疤痕。周泽楷的手轻轻抚摸那些孤独的记忆,心中抽痛。


“别难过啦,不疼的。”黄少天搂着周泽楷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


之后便是互相擦拭,在其中一方的有意无意下勾起了两人的邪念,终是在天地间胡闹缠绵了一番。


黄少天被背回院里时面上的潮红仍未褪去,浑身酸痛,被石子摩擦的地方还有些红肿疼痛,却止不住他的笑意:“我幼时和文州打赌,二十年内,天下是否可以迎来太平盛世。我一直身居宫墙之内,自以为除了自己命运多舛其他人定是安康快乐,便自然地答是,而他自小深知民间疾苦,对朝廷毫无信心,自是说不是。现在看来,他倒是输给我了。也都是你的功劳。”


气息在耳畔环绕,周泽楷感到无比踏实:“是陛下的功劳。”


“是是是,陛下圣明大度,肯将你这个大将归还于我。莫不是我前世修了天大的福分?”


“前世我们定也在一起。”


“哈哈哈,来世我们也在一起。”黄少天满意地在周泽楷肩窝里蹭蹭下巴,贪婪地吞吐着他的气息,“说起来,明日一早就要把葡萄种下,还得看看地里的苗苗长得好不好。对了,要是得闲你明日下了课,去集市买些半肥瘦的新鲜猪五花回来,老吃咸肉你都要变咸了。”偏过头舔了舔周泽楷的脖子,“还好,洗干净不咸。”


周泽楷被他逗得动作僵硬,走到屋内,将人扔到床上,倾身覆了上去。


人生寥寥数十年,悲也罢喜也罢,不过终究归于柴米油盐酱醋茶。


反正皇帝也得吃饭的。胡思乱想着的黄少天,被不满的周泽楷一个袭击,陷入了更深的情潮之中。


END


全文6300+感觉到了深深的惭愧orz

我……我用爱填补!(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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